羊肉,暖暖。蔡澜曾列了一份“死前必吃”的美食清单。其中肉类,只有羊肉:“肉只有羊了。没有一个懂得吃的人不欣赏羊肉。”羊肉的美味,只要吃过的人便念念不忘。而古人对羊肉的喜爱更是毫不掩饰:羊大为美。“美”,如此风流蕴藉、让世人苦苦追求的一个字眼,竟源于“羊”肉太过好吃,而且还成了万物的评价尺度。这该是对于羊肉的褒奖了吧。
羊肉不止味美,也是十分滋补的。李时珍在《本草纲目》中说:“羊肉能暖中补虚,补中益气,开胃健身,益肾气,养胆明目,治虚劳寒冷,五劳七伤”。
步入深秋,空气中的凉意慢慢深重起来,这时节,便是捧一碗热乎乎羊肉汤,喝它个胃里心里暖洋洋;或者呼来三五好友,围着热气腾腾的老北京铜锅,涮它个淋漓酣畅……
那肥肥的羊儿,矫健的羊儿,那草原的羊儿,山地的羊儿……天南海北的羊儿匹配着各地的口味以及红烧涮烤等做法,以不同的姿态出现在人们的餐桌上。
羊汤,羊锅,羊肉串,此刻,只道是美味;暖胃,暖身,又暖心,此刻,向着温暖出发……
敞亮的铜锅子支起来,微微的炭火烧起来,几段葱、几片姜扔到清水底锅里……是了,老北京的味儿。新鲜的内蒙羊肉切成极薄的片或卷,红白纹理,肥瘦相间,艺术品一般摆在盘子里。等到锅中汤底沸腾,迫不及待夹起一片来探入锅中涮上几秒,再蘸一口浓郁麻酱送入口中,简直是舌尖上的盛宴,食欲马上被点燃。
不知不觉,两大盘已经下了肚。此时,再将冻豆腐、小白菜之类放入汤中,素菜便也沾染了羊肉的鲜,清爽而不寡淡。
再有三杯两盏淡酒,白的啤的都好,小酌微醺,快活似神仙。
“羊肉串,羊肉串,新疆烤羊肉串~”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忍不住侧目,我想大概没有人能拒绝这道街头美食的诱惑。将腌好的羊肉用竹签子串起来,撒上孜然和辣椒粉,在浓烟炭火中飞舞翻滚一番,待肉色变得酱黄油亮,便是火候足了。一边用嘴呼呼吹凉,一边忍不住地轻咬一口,好一个外脆里嫩,麻辣浓香!正宗的羊肉串儿还是要到新疆吃。大块新鲜的羊肉穿到长长的红柳木签子上,不加任何调料直接烤起,将浓郁的肉汁锁在肉块里,渗着柳木的香,一口一颗饱满,吃得过瘾。内蒙人的豪放在吃上也不例外。将整只羊烤熟端上桌来,用刀切片,或直接用手撕扯,大口吃肉,大口喝酒,才是向往的生活。原始的烤全羊,是将开膛去皮的整羊架于火上,不时上下翻转,直到表皮金黄油亮,诱人的香味在草原上飘散开来……这时拿刀割一片吃到嘴里,外皮酥脆,内里鲜嫩,觉任何作料都是多余。苍茫夜幕之下,熊熊篝火旁边,烤全羊,马奶酒,载歌载舞的少男少女们……心也如野马,放飞在草原的风里……
羊肉泡馍在古时叫做“羊羹”。吃货苏东坡曾赞赏过它:“陇馔有熊腊,秦烹唯羊羹”。
若到陕西,无论如何要吃一碗地道的羊肉泡馍。密度恰到好处的馍饱吸了汤汁的鲜美,松软而不糜烂,与粉丝、木耳、黄花一道,丰富着人的口感,撒上葱花、辣酱,一口浓郁,两口满足,再一口浓汤下肚,原汤化原食,整个身体的细胞都透着舒坦。
外地的羊肉泡馍,馍基本都是机器切好的,方便快捷,却总觉得少了些味道。在陕西,可以寻一家店,自己动手来掰馍。
取一张白馍在手中,一点一点掰成黄豆大小的颗粒,这事急不得——若掰成手指大块,味道可就吃不进去了。只需要静下心来,仔细体会手指与馍接触、拉扯的微妙,会有一种安在此刻的悠闲。掰好之后递给大厨,已然有一种成就感。
等热腾腾的泡馍终于端出来,颇有些期待地拿起筷子,从一边开始“蚕食”,想着是自己与大厨联手制作,便觉得无限好吃了……头一次见到藏书羊肉馆,走进去,见里面当真有许多书,以为此书是此真书。后来才知是指苏州的藏书镇。